[花镜]Amazing Grace

BG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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瞎写写,很傻
先说好今天这集我还没看我不知道会发生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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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平安夜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,还是冷的要命,空气干燥,并不舒适。飞彩从早上起就有点低气压。这种节日因为人群聚集,突发情况增多,急诊的压力比平日都大。他不是急诊科医生,但总是在这种大家都想请假的日子身先士卒地值班,自然地分担了不少急诊的工作。
这也是飞彩并不怎么喜欢圣诞节的原因。但是今年不一样,以往平安夜都是通宵值班,而今年他是有约会的人。
说来惭愧,飞彩并没有在平安夜约会过,虽然这对大部分情侣而言都是约会的好日子。在他正式工作以来,这是第一次在平安夜拥有可以约会的对象。
飞彩有点不安。不止是在平安夜没有约会过,他从前曾经历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约会,都不怎么算得上成功。
本来想的是下午六点之后说什么也要走了。然而下午七点二十分,飞彩才终于走出圣都医院。还是没能准时下班。六点十几分的时候,他看实在脱不了身,给大我发了条消息,结果一直忙到七点——虽然对他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早了。走出院门,大我套着件军绿色的大衣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,拿着手机划拉,看见飞彩就站起身来。
“真是忙得很啊,少爷大人。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
就算是因为工作,迟了总归是迟了。飞彩心里很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过来。”
大我这么说,却自己走了过去,抬起手给飞彩把窝进去的大衣领子翻了出来。飞彩没说话,他从来没做过衣服没穿整齐就跑出门这么丢份的事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不过大我马上又搔了搔后脑走开,问:“我跟餐厅联系过把预定的时间推迟了。走吧?”
去高级餐厅约会,虽然是定番没错,但多少有点无趣,毕竟他们两个对此都没有多大兴趣。但是要说在这种日子约会该干什么,又实在都没头绪,最后还是大我说,总之先去吃个晚饭吧。
街上有些堵车。正赶上交通高峰期,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的餐厅现在仿佛遥不可及。飞彩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发呆,天黑得早,车灯和路边商店的灯光亮成一片。
大我说:“你饿了?”
是没错。以往飞彩都会在加班途中或者结束的时候补充甜品,今天太赶,没来得及。早知道干脆留大我在医院一起吃点什么再出来,反正也晚了……不过他那时候慌慌张张的,也没有考虑。飞彩在心里波澜起伏地想着,回答:“嗯。”
大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在座位旁边变魔术一样摸出一个面包递过去。像是在路上路过面包房顺手随便买的,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准备?可恶,这家伙似乎很有余裕。飞彩有些愤愤地看了眼大我,对方盯着前面一动不动的车流,感觉到递过去的面包没得到回应,于是也转过头看过来。
为啥感觉有点尴尬。
理智告诉飞彩现在应该多少吃一点,于是接过来拆开包装纸。冷静一下。刚确定关系是这样的了,他努力回忆着以前的经验想。很遗憾读书时候的那段日子过得太久了,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尽量避免去想这些令人难受的回忆,何况小姬和大我完完全全就不是一种人,没有任何的参考作用。
而且这样比较很失礼。飞彩后知后觉地给自己找理由。
把面包掰开一半,还给沉默的司机先生。大我说了两次不用了,拗不过飞彩一个劲往他手里塞,只好拿过来两个人一起啃着面包。大概大我也觉得气氛很奇怪,于是顺手还拧开了车载的音响,音乐慢慢流了出来,飞彩也稍微松了口气。
放的是交响乐版本的Amazing Grace,大概是广播电台吧。作为圣诞节的曲子,这首还是飞彩比较喜欢的——如果突然响起Jingle Bells这种欢快的音乐可能就更能衬托出尴尬了。飞彩顺着旋律眯起眼睛,看着大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打节拍。
“为什么会放这个?”大我忽然说。
飞彩怀疑他在没话找话。咽下嘴里的面包之后,反问:“什么为什么……这不是圣诞节吗。”
“这是圣诞歌曲吗?”
“你以为呢?”
大我沉默了一会。车流开始动了,他一边踩下油门一边说:“我记得是一个医疗剧的片尾曲来着……”
“……你还看医疗剧。”却不知道这么有名的曲子。但是那部电视剧飞彩也看过,所以他小声补充:“我也是看了以后觉得挺好听的……”
大我笑了一声,跟着飞彩也笑起来了。边笑边想,这有什么好笑的。但他就是想笑。

其实也算不上刚确定关系。
交往一个月算是什么阶段,飞彩也说不上来。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,然而感觉上过得非常慢。平时并没有经常互相联络,也没怎么约会过。说到交往应该就是这些事吧?但是出于工作和性格的原因,好像丝毫没有热恋期的感觉。
性行为也是有过的,用通俗的话说,没有做过全套。广义而言,拥抱、接吻或者爱抚等等都可以算作性行为,况且同性伴侣本身就有特殊性。但是在情侣的心里,没有做到底就等于没有做过。这一点也让飞彩非常在意。
严格说,第一次约会他就在大我那里过夜了(如果那算是约会)。当时是确定关系没过几天的时候,飞彩的某个休息日的傍晚,去买甜品的时候遇到了大我。事后他想了想,一般的恋人大概会直接邀请对方一起度过假日的吧?然而独身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,也就没有想到这点。
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在店里吃了蛋糕(准确的说是飞彩吃了蛋糕大我喝了咖啡),然后大我仿佛非常自然地问了一句要不要来我家。
因为太过自然了,飞彩反而愣住了。
大我在问完之后也没有看他,专心致志地搅拌只剩个底儿的咖啡。于是飞彩坐得笔直地回答“好。”连语气词都没带。
大我仍然是住在那家废弃诊所,以独居而言实在是有点太大了。有一段时间妮可也住在这的时候还算有点生气,她搬走以后就又变得空空旷旷的。飞彩看着大我一盏一盏按亮经过的电灯,终于忍不住问:“你这里的仪器真的都能正常使用吗?”
“当然能,我都做了保养。不过就是麻烦了点。”大我回答,然后自言自语似地说“真想换台扫描仪。”
“CT的?”
“嗯。”
“你回圣都医院不就行了。”飞彩忽然想起一件他在意很久的事,从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就很在意了,“你这里也能做手术吧?你一个人做?”
“能做的有限。我说小少爷,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神仙吧?有些麻烦的患者,我只是做出诊断然后介绍合适的医生罢了。地下医生也是有组织的。”
“你不是总是说有你一个就够了吗。”
“那是……”大我皱起眉头了,露出一脸干嘛要说这种麻烦话题的表情,这个表情让飞彩莫名地觉得有点高兴。于是飞彩追问:“那照这么说,你也会参与其他医生的治疗了?你们地下医生的组织里有护士吗?”
然后大我就绷着嘴移开了视线,飞彩知道这个表情的意思接近于认输了,非常满意地跟着大我来到他存档的资料室里。以此为契机,两个人谈起来这些年遇到过的病例。飞彩即使在美国也算是顶尖的外科医,接触到的具备特殊性的棘手病例很多;而大我作为地下医生更是治疗过不少见不得光的患者,其中不乏可回味的经验。双方又都具备足够的专业素养,在知识水准和治疗中的感想方面都颇为投机,即使有所分歧,交换想法也很是有趣。平时分明都不是话多的类型,结果忘乎所以聊到了午夜,几乎倒头就睡,第二天早晨飞彩还要出勤,一早起来收拾之后就去了医院。直到他坐在了诊室桌前,才恍惚想到:他可是在恋人家里过了一夜,然后什么也没做。
但非常愉快。虽然非常愉快。
也不是说飞彩多么期待肉体上的进一步进展,作为有恋人的成年男性,在意这点也是理所当然的。……不,实际上他很期待。在跟着大我回家的时候还是紧张的要命,结果一接触到病例就把谈恋爱这回事给忘光了。飞彩虽然是相当成熟的一个人,在恋爱方面却没有多少经验,他也不知道大我之前的感情经历。
那大我是怎么回事?他好像不疾不徐的,是不是成竹在胸、早已有自己的步调?或者,其实他根本对这方面没有想法?
……这么说来,确定关系的时候最开始主动的人是飞彩。那时候他很肯定,大我对他是怀抱着炙热的情感的,那眼神到现在也没有改变。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,而现在这个自信又到哪去了?

到餐厅已经超过了八点,用过晚餐就九点多了。说实话,平安夜在本市具有相当代表性的高级餐厅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,还是稍微有些扎眼的。平时这里也接待过很多非情侣的顾客,然而在这个日子里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装扮体面的男女组合。不过飞彩和大我对自己两个人吸引视线没什么自觉,某种意义上他们也习惯了。
大我脱掉夹棉的工装外套之后,里面是常穿的黑色T恤。好像几乎没见过他穿其他衣服。飞彩本来在想他会不会穿得稍微正式一点(这么说来还没见过大我穿正装),从结果来看可能这人根本没有所谓那种衣服。
走出餐厅的时候飞彩正在考虑下次用买衣服的理由约他出来。如果可以,希望他把头发染一染,也不要再戴那个军牌了。以飞彩的审美,恨不得大我跟他一样穿得板板正正,虽然他又想象了一下大我西装革履的样子,差点就笑了出来。
“你笑什么啊?”大我说。
“下次去买衣服吧。”
“哈?”
大我莫名其妙,说:“有什么必要。”他似乎觉得没有围那条黄披肩就已经够给面子了似的,不过又补了一句“也不是不能去……”说着又挠挠脑袋,走去开车。
吃饭的时候聊了一会乱七八糟的琐事,飞彩感觉大我的声音终于正常了,就是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常有的那种凶巴巴的声音。可能这个人就是约会还要开嗓子吧!
你也在紧张啊。飞彩想。然后稍微放松了些。
这么想起来是很不可思议。莫非我真的这么喜欢他吗?简直就和中学生一样。
刚好走过去打开车门的大我也回过头来,视线飞快地冲撞了一下。……有点刺激。是因为确认了关系才会这样,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,飞彩也说不清楚。

那一天好像是大我的生日。
飞彩实际上没记住这事,他也是后来才发觉的。因为大我也不在意。大我到CR来处理一些之前战斗的时候留在这里的东西,到的时候刚好只有飞彩在。他只是扫了一眼飞彩,黑白相间的刘海乱了,没能好好地梳向一侧,盖住了眉毛和一半眼睛,看起来更显得漠然。这神色,胡乱系在身上的披肩,沾着尘土的黑色皮靴都让飞彩没来由的暴躁。
没有打招呼。他们两个通常都不打招呼。
不知道大我是什么缘故,飞彩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?是朋友吗?飞彩觉得不是的,他心里不能接受。哪有这样看一眼就觉得烦躁的朋友呢?他就还坐在桌前,桌上的甜点盘子已经空了,看着大我走来走去地收拾。但是好像都是在这里开作战会议罢了,根本没留下什么好收拾的吧。有妮可留下的玩偶和气球,用过的杯子,好像还有几本书。这些东西有必要特意跑一趟拿回去吗?拿回去之后就再也不会来了吧?
“你之后怎么办?”
飞彩问了,仍然坐在那里不动,只是抬起眼睛盯着大我的背影。即使没回头大我也想像得到他这时候的眼神,顶着上眼皮的视线恐怕可以用动人来形容。
“……不怎么办。”
大我说,还是没回头。
飞彩就走过去了,走到了大我的正前方,用那个眼神和大我对视。大我眯着眼,似笑非笑地,一时间飞彩觉得被看穿了一样。
他有些恍惚了,看着那双眼睛。那个眼神他是知道的,曾经有个人在消失之前就是那样看着他,对他说:“请成为世界第一的医生。”
原来是这样,他总算明白这里面包含着的温度了。也并不是,他一直以来都知道,大我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。
可能是错觉吧。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,怎么会有一样的眼神呢?但是除此之外,又能是什么呢?
“你那是什么眼神。简直像丧家之犬一样。”飞彩说。
“怎么会。”
大我挑起嘴角笑了一下,没有正面回答,又想把脸转开了。他是不是收拾完了?他这次走之后,就不会再来了吧?
“我问你之后怎么办。你要怎么活下去?”
这话题有些深得过度了。飞彩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上升到活着去。
大我似乎也不明白。他慢慢地动了动嘴唇,“总是能活的。怎么,大医院的小少爷——救了我的命,所以这次要教我怎么活啦?”
“为了我而活,不行吗?”
“……”
大我不说话了,只是看着飞彩。
而飞彩是直到此刻,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的。他在说出那些话的同时,才真正知道了自己的愿望。
“我希望你为我而活。”
他又重复了一遍,更加坚定了想法。这下全明白了,无论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烦躁、愤怒、哀怜还是悲伤,全都出自这个起源。
他很清楚这和对小姬的心情不同,因此他无法定义这算不算是爱。但他放弃思考这个了,他讨厌磨磨蹭蹭地想个不停。就好像结下誓言一般,飞彩对着大我的嘴唇,把自己的印了上去。——他也想不到,其他的起誓的方法了。
接吻的时候,飞彩不记得是不是闭上了眼睛。大我有没有闭眼呢?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,回想不起当时的感受。应该很快就分开了,然后大我用很低的声音,问他:“你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?”
飞彩回答: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接着大我又追了过来,这次是一个深得多的吻,这才像是成年人的亲吻吧。

就像是现在这样。
驾驶位和副驾驶间还是有一段距离,所以这个动作不怎么舒服。但是并不是不能忍受,大我大概也是吧。结果就是,分开以后,飞彩觉得背部有点累。下颚感觉也挺累的,所以他坐正了,稍微揉了揉腮。
汽车发动之后,音响里又传来了之前的广播。恐怕是什么音乐频道,现在仍然在放来的时候的歌,不过换了个女歌手,伴奏也变成了轻柔的管风琴。在大我忙着倒车的时候,飞彩就听着歌曲出神,一段结束之后,忽然说道:“Amazing Grace.”
大我问:“什么?”
“这歌的名字,奇迹恩典。”
大我的目光从外后视镜转向正前方的内后视镜,撞上了里面映出的飞彩的视线。他说:“奇迹恩典吗,是个好名字。”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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